“话说我为什么也得去啊?”林立提着一袋子水果垮起脸:“我还得上晚修呢!”
“闭嘴!”陈三妙掐了下他的脸:“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会这么没义气扔下我回去晚修吧?”
林立暗暗给了她一个白眼,自己就算想走也没法子,只默不作声跟在陈三妙后面。
走在前头的郑罗佑忽然停了下来,后面两个人不约而同撞到一起。他抬头望着周围老旧的居民楼,眯起了眼睛,一股清风在楼间呜呜来回荡,本来和谐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起来。
“怎么了?有古怪?”陈三妙见状也凝神察看四周的情况,一双大眼睛不住地打量四周。林立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扒拉着郑罗佑的腰一个劲往上靠。
“天太黑,看不清门牌。”郑罗佑恢复了常态,认出自己要找的门牌:“那栋楼,走吧!”
身后的陈三妙忍住锤他的冲动,气鼓鼓地跟上。
“等会记得给人道歉的时候别一副臭脸……诺,像现在这样就不行,态度诚恳点!”
一边上楼郑罗佑一边教育陈三妙:“我们想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不是找茬。你也知道他们脾气古怪,不过本性应该都不坏,像那个小子,看他面相不算大奸大恶之人。”
“人心隔肚皮。”林立抬了抬眼镜。陈三妙附和:“就是,没准那小子一肚子坏水。”
“你们两待会就别出声,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来跟人家说。”
陈三妙巴不得如此,要她低三下四和那个死气沉沉的周一程道歉可不得把她脸丢光,以后出来行走江湖不就低人一等了?她眨巴眨巴眼睛。
三人很快就站到一扇老久的门前,两旁的对联已经发黄掉落,门板上的门神像也只剩一个。郑罗佑用他大手有礼貌地往门上敲了三下,拳头和门板碰撞发出干脆的笃笃笃声。
三声敲门声透过门板,在玄关没有逗留,直接进入了客厅和电视哗啦哗啦的喧闹融为一体。
正坐在沙发上的程味平和周一程也听到了。此刻周一程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上半身,肩膀上的绷带被拆开,露出里面缝合过痕迹。程味平正慢悠悠为他换药,她力道温和,眼睛却仍然波澜不惊,她从来如此,无论遇到什么事,眼中始终扬不起一丝涟漪。
敲门声停了数秒,又再度响起。
周一程提醒为自己绑上新绷带的程味平:“有人敲门。”
“我听到。”程味平帮他将绷带绑得牢固,不至于松动。
“那,先去开门吧?”
“不请自来,让他们等。”
“是谁?”
“麻烦。”程味平将手掌搭在他肩膀,他觉得伤口处暖洋洋的,他怀疑师父用上了内功替他疗伤:“这伤还要多久才能好?”
“一两个月吧!”程味平站起身打了个大哈欠:“穿衣服,开门。”
“哦。”周一程麻溜地将校服往身上套,顺手将沙发上换下的旧绷带扔到垃圾桶里,拖拉着拖鞋就去开门。刚开门,面无表情的脸上彻底沉了下来。
“嘿嘿,小兄弟,你好啊!我们是来探望一下你的。”郑罗佑那张油腻的大脸实在让人生不起好感,他身后那一男一女更是浑身带着麻烦的气息,让周一程看一眼气就有点上不来,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回到沙发上的程味平,见她并没有表示便侧出了身子让几人进屋。
郑罗佑三人鱼贯而入,陈三妙一进屋子小巧的鼻子皱了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药材和酒精的味道,她抬头打量这间十多平米的小客厅。普普通通的布置,大块头电视机还吵吵嚷嚷播放着喧闹的综艺节目。地砖墙体都有些掉漆,任何一样东西都不是新的,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以至于一进门色调都变得昏黄,如同迈进了另一个时空。比较特别的一处角落有一张小桌子,供奉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陈三妙收回目光,发现郑罗佑和林立都已经并排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而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一个长发遮脸的女人盘起一条腿懒洋洋瘫坐在那,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女人的模样,而那面无表情的周一程也不知道去哪了,陈三妙赶紧小跑过去坐到林立旁边。
这时她总算看到长发女人的样子,有些吃惊,女人长发之下一张瘦削的脸,五官精致,眉目之间淡泊如水,那副神情和周一程万年司马脸如出一辙,只看样子不过才二三十岁左右,整个人却透着出尘的气息。
程味平感受到陈三妙的目光,瞳孔慢转看向陈三妙。陈三妙被看一眼,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身体从沙发弹起,迈开步子双手掌心朝下,以防御起手式居高临下和瘫坐的程味平相对,额头上布满薄汗。
余下郑罗佑和林立都给陈三妙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特别是坐在她身旁的林立,一身卧槽脱口而出:“你干嘛?演杂技啊?”
郑罗佑也出言劝说:“瞧这孩子,一惊一乍的。”他起身拉扯着陈三妙坐下,对程味平说:“不好意思,她最近受到刺激了,精神有些不正常。”
程味平耸肩表示不在意,陈三妙坐下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对方,身体还没完全放松下来,肌肉依旧紧绷。
这会周一程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几杯茶水,默不作声地往郑罗佑三人面前一人放了一杯。
郑罗佑和林立道谢一声,林立拿起玻璃茶杯,里面的茶水剔透泛黄,他凑到杯口想喝一口,被烫了一下,龇牙咧嘴将杯子放下,抬眼看陷入沉默的几人,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我们这次来,是想问清楚上次的事情。”郑罗佑打破短暂沉默:“学校那边我已经和校方沟通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再清楚地和我们说一下,毕竟恶灵这玩意不是开玩笑的。”他的眼神望向周一程。
周一程看向程味平,程味平却已经在玩手机俄罗斯方块游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想了一下开口:“你想了解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还有附身妙妙身上的恶灵你有没有解决干净了?”
“我和她打了一架,我把那鬼玩意逼出来,被太阳一晒然后就不见了。”周一程简洁地说:“那应该是个小鬼,有些年头了,身上掺杂很多怨念,还有个妖魂,而且魔念已生。”
“照你这么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恶灵作祟,小鬼阴气最重,混杂怨念,你还说魔念已生。”郑罗佑神色凝重起来:“事情大条了,还是在学校,要是它又附谁的身回家,要查就难了。”
陈三妙在一边不满插话:“喂喂喂,什么叫打一架,你说清楚一点!”
“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动身解决,不要在这浪费口舌。”程味平抬眼淡淡地说:“没什么事就可以别那么多废话了。”她的瞳孔倒影出周一程左脚脚踝处长着一根指头大小的生锈黑铁链条,一直连到一旁古古怪怪的陈三妙右脚踝。
郑罗佑点点头,起身郑重向周一程说:“谢谢你救了妙妙一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再报!”他拿起热茶一饮而尽,招呼同行的两人:“我们得走了,事关重大,我先联系几个帮手一起解决这个事。”
“不送。”程味平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
三人虽对程味平这种态度均为不满,周一程将几人送到门口,几人陆续出门,轮到陈三妙出门时有意无意用后脚跟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还瞪了他一眼,没等他反应陈三妙捂着脑袋一溜烟跑了下楼。
“……”周一程皱眉头低头看着穿拖鞋的脚发红了,想骂一声,不过顾及程味平在旁边也只得将一口怒气往肚子吞。
林立最后一个出门看得清楚,连忙拉着周一程的手就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有点小脾气,你没事吧?”
“没事。”周一程不习惯被一个男生拉手,连忙摆手甩开。
林立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多有打扰还请多多包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一程面对林立也没了火气:“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来历。不过总比陈三妙那种野丫头好太多,料想对方是陈三妙兄长一类的身份。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林立,是妙妙朋友。”林立介绍自己:“其实是被她抓过来当陪坐的。”
周一程这会多看了两眼林立,一副圆框眼镜,头顶蘑菇头发型,面白清秀,身上还穿着学校蓝白相间校服,加之有礼的谈吐,他对林立的好感顿生,也自我介绍道:“我叫周一程。”
“哎!周同学。妙妙这人就这样的,大大咧咧,不过人是没什么心机,有时候有点缺心眼,你千万不要放心上。”
“嗯。”
林立听到陈三妙喊他的声音,他告退一声连忙下楼赶上去。
周一程这会才得以关门,心里正想着总算赶走了一群麻烦的家伙,顿时放松不少。
程味平听到关门的声音:“一程,过来。”
周一程顺从地来到程味平面前。
“坐吧!”
周一程坐下。
“那个女孩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一程回想了一下:“上次车祸。”
“我记得上次车祸你受伤了。”
周一程点点头:“对。”
“就是为了救她?”
周一程想起当时确实是把她扯出来才被火烫伤的:“对。”
“这次又是她?”
周一程有点紧张:“对。”
“你喜欢的是她?”
周一程急忙反驳:“不是!”
“那你为什么救她?”
周一程一时间回答不出了,同时也在问自己为什么救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救她?因为她向自己求救了?那第一次呢?自己又为什么会救她?明明那时候她也没有向自己求救,为什么?那次车祸一车的人还有同班同学,为什么只救了她一个?对了!车祸已经发生。她不是车上的人……她本应在车上的,为什么后来没有在车上了?因为看到了自己下车……
忽然周一程感到肩膀一紧,把他从纷乱的思绪拉回来,程味平收回拍他肩膀的手,目光如烛火温和:“就算我再怎么冷淡地培养你,你的血依然还是暖的,性格如此。”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以为不得,无情无感,才不会有断舍的痛彻。所以我也只求你能一生平安,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变成我这个样子。”
周一程望着近在咫尺的程味平,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他不清楚师父怎么突然和他说这些话:“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程味平扬起笑,冰川消融:“从小你就很善良,你就是这样的人,改不来的。”
“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师父你是不是生病了?”周一程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心下乱跳,从来没感到家庭温暖的他此刻大脑都有点发蒙。难道是自己许愿成真了?
“呵,傻孩子。”程味平摸摸他脑袋,望着周一程脚踝处的黑色铁链,眼中担忧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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